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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经典续写”比赛优秀作品展

为丰富师生阅读体验,弘扬书香文化,广州商学院图书馆于2023年5月8日组织开展“经典续写”的线上比赛。本次比赛征集到的63份读者投稿作品,经专业评定,共评选出一等奖1名、二等奖2名、三等奖3名、优秀奖4名。

这些获奖作品在情节发展、语言表达和观点深度上脱颖而出,为经典故事注入了新的生命和灵魂,现在让我们一同欣赏创作者优雅的文字,感受原著与创作之间的奇妙对话,领略经典故事的无限魅力与想象空间。

(一)

盛宏祥.jpg盛宏祥 法学院法学2201班


时无重至,梦不再现

——《孔乙己》续写

几年后,中秋节前两三天,热闹的咸亨酒店里传来陌生的声音,“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正在专管事务站在柜台的我抬起了头,抬起那埋在柜台里的头,见一人身着长衫迎面而来,长衫干净又整洁,很是得体。举起的两个指头指甲显得恰到好处。那人看着我的样子笑了笑,抚着打理有序的胡子,说道:“别来无恙。”看着他许久,我猛地想起,正是孔乙己,大声惊喜的说道:“孔乙己?是孔乙己!”在一旁喝酒的人听见,便都停下来议论的声音看着他,不一会都围了过来,“孔乙己,你这几年都去哪了?”终于得见的众人,排除了心中原有的想法---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

掌柜闻声也放下算盘,探出头,拿出粉板,指着上面未擦拭的名字,仍同平常一样说道:“孔乙己,你还欠十九个钱呢!”孔乙己笑了笑,单说了一句,“莫急,莫急,何必要急。”于是从整洁的衣袋里拿出钱来,掌柜这才从粉板上拭去了孔乙己的名字,兴许许久未擦,擦了很久还是留下了一点印子。掌柜这才回过头来,继续慢慢地算着自己的账。

众人在旁边议论纷纷,“且听我慢慢道来,”紧接着,孔乙己说道:“幸遇医士,医治断腿,巧其家中经商,幸而写得一笔好字,协助抄医书之际,学习经商,如今独营一家饭馆,许是多日与书籍纸张笔砚相伴,养的一身清静之气。”众人都很惊讶:不信孔乙己竟然有这本事,但打量着孔乙己的穿着,举止投足的样子,议论纷纷,张口想问出的话却又半晌听不见。孔乙己的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面上稍稍有许难色。一个喝酒的人故意高声嚷嚷地问道:“孔乙己,你怎么突然经商了呢,怎么愿意放下读书人的身段呢?”面向难题的孔乙己,露出了从进店就没有出现过的脸色,沉默了许久,脸色稍难看地说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接连便又是难懂的话,一帮喝酒的人哄笑了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我温了碗酒,拿着一碟茴香豆,端到孔乙己的面前。旁边的少年们听到酒客的笑声,像从前一样围了过来,围住孔乙己,孔乙己推出自己的那一碟茴香豆,他也像从前一样给他们吃茴香豆,一人一颗,一人一颗,吃完之后,孔乙己笑了笑,再向我要了几碟,把碟子递向少年们,说道:“慢慢吃,不着急。多乎,多乎!”众人接连回到自己的位置,谈笑风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一会儿,他喝完酒,便在旁人的说笑声中,昂首挺胸地向前走,他变了许多,但又没变,只是走了出去,走了出去......

后来,孔乙己再也没来过,听说他生意做得倒是不错,也在晚年中享受了荣华富贵,他反复思索着,闭上了眼,梦里的他是一位教书先生,不愁吃穿,平时还可以喝一两碗酒,那一声声老师让他很是欢喜,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二)

陈柏延.jpg

陈柏延 法学院风控2201班


孔乙己的十九个钱

——《孔乙己》续写

过了年关,再过端午,再过一次年关。鲁镇的人也似被冬风刮散般少了些去,镇口咸亨酒店的生意也自然大不如前,不管是长衫主顾还是短衣主顾都少了很多,我当这温酒伙计的日子也一天天无用起来。兴许是荐头的面子在小小的鲁镇里有着天大的实力,我在这柜台站到了又一个端午。

端午后鲁镇依旧死气,五月五的沉闷压得路过的人们长衫湿成马褂,咸亨酒店坐落在镇口,酒柜正对着镇外唯一一条泥路,掌柜的脸也一天天拉下来。莫是说荐头的面子大过天,眼下这光景就算掌柜不赶我走,我的心思也早已不在鲁镇。

端午后我与一同温酒的伙计一起去了隔壁稍大些的黎族镇,借黎族望立足。从鲁镇走水路约莫一个时辰便能到,下船和伙计道别后我找了个镇里的远房堂叔落脚,通过他的联络找到了一家比咸亨酒店大些的酒家当跑堂,有时也会干一些替主顾温酒的活,刹那间好似从鲁镇游到了另一个鲁镇。

黎族镇与鲁镇最大的区别在于,鲁镇是长衫和短衣熙熙攘攘,黎族镇则是一眼望去皆是长衫,偶有几个穿着短衣的借道黎族镇去往别处;在鲁镇时喧哗声和之乎者也都能听到,黎族镇的长衫们更像沉入河底的闷钟似的发些之乎者也的声音,相比起来远不如鲁镇有烟火的气息。放在先前我肯定不适应这虚薄而又压人的之乎者也声,但是在黎族镇我倒是适应得快,思考了许久,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穿长衫的熟悉身影——孔乙己,上次听闻他的消息还要追寻到两年前那个端午时,前东家的那句:“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我感慨着,十九个钱啊,孔乙己还不如将身上的长衫当了去,换多几个钱,堵住这絮叨。那之后前东家时有提起,但大多时候是挂念那欠着的十九个钱。虽是念叨那欠着的十九个钱,但孔乙己在鲁镇消失了踪迹也确切拿他别无他法,在那之后咸亨酒店的上下也都确信他的确死去了。

有天我如同往日一样在酒家里待着,入秋后的黎族镇也逐渐转凉,街上的行人的长衫内也加了衣衫保暖,我低着头倚着柜台在打着瞌睡,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我从瞌睡中惊醒过来,抬起头发现一个穿着长衫高大的人。这不是孔乙己吗?一股怪异而又莫名欣喜的心情涌了上来,“孔乙己你为何也会在黎族镇?”听到我的提问,孔乙己对着我仔细看了起来,好似不认得我的模样。想来也是,就连上次听闻他的消息也早已两年有余,看了许久,他也叫了起来:“你......你是那个鲁镇镇口酒店的温酒小童。”“哈哈你怎的也在此地?”“异乡逢旧客啊哈哈”,孔乙己见了我之后笑了起来,我也得以在这时能仔细看孔乙己此时的模样,相比在鲁镇时,当下的衣衫整洁起来,也稍微胖了些,好似一副教书先生的模样。“鲁镇生意日渐西山,我逃了出来......”我讪讪地回到,孔乙己随后向我讲到,他在那年年关后来到黎族镇当教书先生,本已戒了喝酒的毛病,最近私塾里的学生也逐渐少了去,便出来寻酒喝。他与我一言一语地聊着,少了些以前的之乎者也,不改的是他仍喜欢站着喝酒。

一来二去,孔乙己来我们酒家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与我也逐渐再熟络起来。有次我忽然想起孔乙己还欠我前东家十九钱的事情,就问他:“你在咸亨酒家的十九钱还了否。”孔乙己听到我问这句话后,脸色由先前的红润转为青再转白,他急着说:“我现这是教师先生,怎会欠着那十九钱...读书人的十九钱能叫欠吗......”一瞬间孔乙己好似回到先前鲁镇时的之乎者也模样,他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那瞬间我确信他现在比我先回到了鲁镇。那之后我便再未见过孔乙己了。

还是寻常的往日,我照例在酒家内站着,有个书童模样的小孩跑过来,递给我一张油纸包着的物品,“这是我先生走之前交代我给你的。”说完便匆匆离去,我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放着十九枚铜钱。

......

在黎族镇待到了年关后,我坐船从水路回鲁镇探亲,走走逛逛来到了先前待过的咸亨酒家,还是像往日般冷清,不同的是,酒家内的众伙计竟是穿着长衫,一问才知是为了投顾客所好。我找到掌柜的聊了起来,谈到在黎族镇碰到孔乙己,他一听便骂了起来,“那厮我原以为死了,没想到还在人世,还欠着十九钱,十九钱啊......”掌柜一听孔乙己三字便滔滔不绝骂着,一边骂一边不忘十九钱。听着掌柜滔滔不绝的骂声,我犹豫了很久后还是拿出了孔乙己用油纸包着的十九钱,掌柜一看十九钱便立刻停止了骂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那家伙会还,哈哈,你要不要喝点,我先去把孔乙己的账给划了......”我望着掌柜和刚才判若两人的模样,讪讪拒绝了后便离开了。后来,我和孔乙己一样再也没有回过鲁镇。


(三)

谢于蓝.jpg

谢于蓝 国际学院金融学(创新班)2201班


《文城》续写

刚听说父亲死讯的时候,林百家异常冷静,像没事发生一样,往后的日子照样吃喝,只有身边熟悉的人才知道,她这一整年都过得魂不守舍,郁郁寡欢,像是被人抽了魂。刚知道父亲死讯的时候是田二亲自来送的信儿,他给林百家送遗书的时候把林祥福留给她的地契、房契,也一并带了过来。

林百家没敢细看父亲的遗书,冷静地随手抽出来几张地契:“我自小和父亲相依为命,如今他已去,我也没什么牵挂了,这些地契于我也无用,你拿着,就算是谢谢你们兄弟几个为父亲料理后事,听说你们大哥是在接父亲遗体的路上走的,这里面理应有一份是给你们大哥的丧葬费。”

田二连忙摆手拒绝:“这可使不得,少爷从前就亲手给我爹做过棺椁,有你们这样的东家,是我们几兄弟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少爷留给你的,你都拿好咯!有点家底在这异乡也好生活不是?”

田二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自然说不过林百家,最终还是在临别的时候收下了地契。

往后的几年里,林百家一头扎在了学习里,在女子学堂里最用功的身影莫过于她。

田二偶尔会寄信来,信里不是提到田里的收成如何,就是说老宅修缮得如何,遇到丰收的年份,信里还会多几张银票。

再后来林百家学有所成,找到了一户好人家,过上了安稳日子。

奈何好景不长,战争来临时,第一个破碎的是家庭,丈夫义无反顾地参军,自己和刚出生的儿子过上了提心吊胆的生活。眼看着形势越来越危急,丈夫军中的好友给林百家带来了消息,说是丈夫在前线受了重伤,可能活不下来了。得知父亲离世时的那种感觉再次袭来,这一次,是丈夫。没了主心骨的林百家,像是被人抽了魂,直到听到儿子“哇哇”的哭声,她才回过神来,决心为了儿子振作起来。此时的租界已经开始拒收难民,溪镇太远,绝望之下林百家抱着儿子逃往父亲的故乡万亩荡。

一路上时不时会碰到几具横在路边的草丛里的尸体,有的是倒了霉运碰上敌军的老百姓,有的是战死的八路军,当然还有不少敌军的尸体。刚开始碰上这些的时候,林百家阵阵作呕,后来便见怪不怪了。

偶然一次途径一个废弃的游击战战场,死伤惨重,林百家扒下了一个敌军军医的衣服,还顺手拿了军医药箱里的几支镇静剂,以防不测。

没想到意外很快就降临了,在距离万亩荡还有几里路的时候,林柏家遇到了在路上设路闸的敌军。

出山的路只有这一条,没办法绕路而行。林百家先是躲了起来,换上了先前从军医身上扒下的衣服,又给怀里的孩子打上小半瓶镇静剂,待孩子沉沉睡去,林百家才壮着胆子走向闸口。

“站住!请出示证件!”

“证件在抢救伤员的时候丢了!我接到指令,请让我通过。”林百家在女子学堂里主修的正是日语,几乎接近母语者的口音让看守闸口的官兵丝毫没有怀疑林百家的身份,但上级有要求,无论是谁,通过闸口都需要搜身检查。

“袋子里是什么?”官兵问道。

“路上捡的死婴,有用。”林百家强作镇定地回答到。

官兵忙捂住口鼻上前查看。

林百家快速将装着儿子的布袋打开又合上:“这个死婴患有瘟疫,长官还是不要靠太近的好。”

官兵一听瘟疫两字,本能地后退了两步,挡口鼻的手捂得更紧了,他用枪杆捅了捅布袋,见真的没反应就放行了。

林百家就这么一直往前走,心虚得不敢回头,直到拐了两道弯,确定已经日本兵没有追上来后,才“吁”地松了口气。

还没等林百家从方才的慌张中缓过来,一把冰冷的刀刃就架在了脖子上,怀里的孩子也被抢走。

“就是她!我刚听的一清二楚!她有任务在身!布袋里装着的是死婴!天知道他们又要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把她抓回去审问清楚!”

林百家还以为是敌兵,但听到的竟然是熟悉的溪镇话!再看到冲上来的一行人身上的穿着,吊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身上的衣服是我捡来的,布袋里装着的是我的小人(溪镇人管娃娃叫小人),还活着。”

众人听到熟悉的乡音,不觉一愣,林百家明显的感觉到脖颈处的刀刃渐离,转身挣脱开,发现那人竟少了一只耳朵!

她永远都不会忘机那一只耳朵,十年前,一个少年曾用一只耳朵从土匪刀下换回了她一条命。

“陈耀武?”

“你是林百家?”

两人四目相对,认出了彼此。

顾不上寒暄,陈耀武派人将林百家母子护送回万亩荡,他还要继续在原处埋伏敌军。

两人分别的十年间发生了很多,陈耀武已成家立业,女儿也快四岁了,长得十分水灵。战争爆发后,溪镇也不再安全,陈耀武带领溪镇居民一路北上,路上许多人病的病,死的死,走散的走散,陈耀武身边的亲人就只剩下妻女,途径万亩荡时,遇上了田家兄弟,田二得知陈耀武与林百家两人的父亲是旧交后,便将他们一行人挽留了下来,并安排了住所,后来陈耀武参军了,再后来,就遇到了林百家。

“你坐,家里简陋,只剩两个窝窝头了,你莫嫌弃!”陈耀武妻子不好意思地从锅底拿出两个干瘪的窝窝头,一看就是家里仅存的口粮。

“我不吃了,我不饿。”林百家婉拒道。

“你得吃!小人还要吃奶呢。”陈耀武女儿说话得语气像个小大人一,把窝窝头塞到林百家手里。

林百家看了看怀里依旧熟睡的儿子,欣慰地道了声谢,吃起了窝窝头来。

还没咽下几口,就有人火急火燎地赶来报信儿:“不好了!不好了!我们的人被发现了!”

来的人正是田家兄弟排行老五。

“耀武呢!他人没事吧?”陈耀武妻子蹭的一下从木凳上站起来。

“我们已经和他们失联了。”田五皱着眉,大喘着气:“你们快走!别等我们了,快撤!”

说完,田五就跑远了,陈耀武妻子瘫坐在地上,任凭女儿怎么摇她的胳膊,就是没有反应,像是被人抽了魂。

林百家理解她,但现在是需要振作起来的时候。

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刚跑出没多远,就听见住处传来枪响。

敌军攻进了村庄。

“溪镇也回不去了,我们还能去哪?”陈耀武妻子抱着女儿,绝望地问道。

“我们去延安。”

林百家用身上最后的积蓄买了一辆驴车,走山路,绕小路,一路向西。

“这山里会不会有土匪?”陈耀武妻子不安地问道,陈耀武的耳朵就是被土匪砍下来的,她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骇人。

“不怕,这年头,就连土匪的枪口子都是对外的。”


(四)

何经柱 法学院法学2103班


再见

——《故乡》续写

再见到水生已经是二十年后的事了,自从跟着大伯离开了故乡和老屋,便再没跟水生见过。大伯曾说:“你还惦念着水生吗?咱有机会就回去看看,不要像我与你闰土叔叔那般隔绝。”我总说:“怎么会,我与他那般好。”再回乡却不像我想象那般,我以为我还可以再拉着他的手,聊着我们各自的曾经和过往,悲与喜都能互相分享,可这次回乡是大伯告诉我闰土叔叔过世了,我们便匆匆赶了回去。

到那时夜幕已然降临,我心中犹如压了块石头一般沉重,大伯更是红了眼眶。到了水生和他哥儿几个的小院门口,晃动了几下腐朽的木门,感觉一用力就能推得它轰然倒地似的,水生闻声挑着油灯来开门,我怔愣地看着他,昏黄的灯光衬得他更加黄瘦,我看见他眉间因为常常皱眉留下了深深的如八字一样的皱纹,见我时他故作轻松地舒展了眉眼,但却仍让人看起来没什么生气,他道:“你们来了,进来坐。”我们盘坐在小桌前,大伯默默坐在一边,片刻寂静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那边过得……”他话还没说完就顿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好像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或是看着我就是读书人的样子,又或是再说这句话已经毫无意义,他好像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却又不忍心问出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他说道:“父亲前些天到别家做短工,我和哥哥们觉得他上了年纪了并不赞同,但是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父亲还是坚持要去。”随即水生露出了苦楚的神情,“就这样没几天便被抬了回来,说是不慎跌倒折了腿再加上这些年为了养儿育女百般操劳,身体也不好,没过几天就走了,他这一生没几个朋友,便写信予你大伯,前天刚刚下葬,也没大办……”。

他望向窗外无尽的黑暗,轻声叹了口气,我看见一人闻声走来,水生说是他三哥,我见他疏离地看着我,眼中透露着疑惑不解,像在说为什么这么一个白净的读书人会在他们家一样,水生跟他说明了缘由,他感到十分歉意地说:“老四在旁边屋内照顾母亲,老二娶了妻,昨天刚走,忙着回家照顾孩子们,老大……”水生打断了没让他继续讲下去,老三眼里也露出不忍,随即转身回了屋。水生拉着我在台阶上坐下,特意给我拍了拍上面的土,我们之间的交谈很少,但我从他眼中看见了疲倦,他仰望着天空,我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侧脸,鬓间已夹杂着些许白发,我不禁内心酸涩。

这几天中,让我感觉最深刻的就是水生的话变少了,大伯带着我去了闰土墓前烧了香,最后,水生把我们送上了回程的船,离去的背影十分孤独,随着船的启动他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船儿承载着我们两次的分离,上次是带着不舍与希望离开的,而这次就只有落寞。“大伯,我和水生好像真的走了你们走过的路。”


(五)

陈育仪 法学院信用风险管理与法律防控2101班


《小王子》续写

小王子在和扳道工交谈一番后,心里藏着对旅客的伤感和不解重新启程了。

他跟随行色匆匆的旅人,一起踏上了下一趟驶往远方的列车,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随着这与时间赛跑的庞然大物到哪里去,在列车上,他好奇地将自己的鼻子贴在车窗玻璃上,看着沿途的无限风光。

时而荡漾微笑,时而透露忧伤。

微风卷起小王子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就像在和他玩闹。

“你好呀。”风说。

“你好呀。”小王子说。

“你要去哪里呢?”小王子问。

“我?”风轻轻地诉说,“我要到静谧的山那边去,到辽阔的海上去,到风车的‘羽翼’上去,到烦躁的心里去,到世界各地去。”

小王子沉浸在风满世界漂泊的想象里。

“那你呢?你要到哪里去?”风问。

小王子没有回答,他总是这样,选择性地屏蔽别人的提问。

“那你的终点在哪里呀?不回家吗?”小王子问。

“家?家在哪里?我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风骄傲又略带疲惫地说,“哦!我的小家伙,有一点你要明白,我已经长大了,我的旅途是没有终点的。”

“为什么呢?”

“因为我除了是自由的风以外,还是一位世界信使。比如春姑娘出游的时候,我要将她到来的信件送到世界各地,告诉雪娃娃该消融回家了、叫醒沉睡的万物、提醒候鸟启程北归……这些都是我的工作。我还要去推动风车发电、去托举风筝飞翔……哎呀,数不完的工作,数不清的出差日子。”

小王子感到无比震惊,风“大人”被工作包围了,这样的生活真忙碌、真辛苦。他又问:“那你不想念你的家人朋友吗?我有一朵独一无二的玫瑰,生活在我的星球上,是我的家人,我离家有一段时间了,非常想念她,我觉得她在夜晚的时候也一定悄悄地思念着处在另一个星球的我,但是她那傲娇的小性子,一定不想我知道。”

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小王子的问题,就被工作召唤走了。

小王子的追问还没说出口,便听到风逐渐飘渺的声音传回来,“哦,真羡慕你,我的朋友,你的港湾是多么的温馨啊!再见了,我的朋友,我得出差了。”

“你不想念你的家人朋友吗?”小王子独自呢喃。是了,小王子总有一股对于未解问题的执着。“真的是很奇怪,为什么羡慕却不多花点时间在自己的港湾里呢?为什么长大了就要让工作占据我们的时间呢?工作不是国王,为什么要让它支配自己呢?大人真是奇怪,小狐狸说过只有付出心意和时间的才能真正了解,成为彼此的朋友,可是风‘大人’把时间都给了工作,他可能都没有时间看落日,那他一定很孤独吧,他的家人也很孤独吧,那真是太可怜了,就像我离开后的玫瑰和离开玫瑰后的我。”

小小的插曲过去了,小王子也没有纠结太久。他继续看山看水看云彩,想把一切精彩都刻印在脑海里,带回自己的星球,和他的三座火山、他的玫瑰分享。

在这趟列车上,不需要等待国王的命令,小王子还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落日。

落日与晚霞,橘红色的余光碎钻洒入人间,在原野上、在铁轨上、在列车上、在小王子的金色卷发上,包裹了一切美好。那轮如火的太阳,像极小王子那烈焰张扬的玫瑰,他沐浴着霞光的脸上浮现了灿烂笑容。

虽然身边是睡觉和打哈欠的旅客,但是因为玫瑰的色彩,他也爱上了这轮独自欣赏的浪漫夕阳,爱上了这沐浴霞光的世间美好。

这一刻,他明白了狐狸说的“金黄色的麦子就会让我想起你,我就会爱上风掠过麦田的声音”。

列车一直向前驶动,小王子的心里有一个终点站,那里是他的星球,他的家,那个有属于他独一无二的玫瑰的地方。

结束了列车旅程,小王子遇到了一个神奇的、慢吞吞的朋友。

一只背着家的独旅者——蜗牛。

“你好。”小王子说。

“你好。”蜗牛说。

“你背上的是什么呢?”

“这是我的家。”

“你为什么要背着你的家呢?不重吗?”

“很重,但很安全。”蜗牛说,“在这个越来越追求速度的世界里,我时常被嘲笑走得太慢了,在葡萄还没成熟的时候,我就要开始攀爬葡萄架,才能在葡萄成熟的时候见证到。因为‘慢’这个原因,如果我不把我的家背着走,我走不远,也往往赶不回家。所以,我得把我的家带上,这样在遇上风雨的时候,我就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在遇上危险的时候,我也可以缩进自己的小窝、撑起自己的保护伞。”

“那你真厉害。”小王子佩服地说,“背负家庭的重量,你依旧走在自己的路上。”

小王子不禁想到自己,他问:“我有一个星球,那我也能背着它走遍各地、看遍风景嘛?”

“你的星球有多大呢?”

“我住的星球不大,那上面只有一朵玫瑰和三座火山,每天它能经历四十四次落日。”

“那不行,你的家超过了你所能负担的重量,不能背着它四处走。”

“哦那好吧。”小王子略带失望地说。

“不过你可以自己用脚丈量大地,用眼发现美丽,用心领略风景,然后将你的所见所闻带回你的星球,相信在你的讲述中,传递出来一切世间美好,你的家人朋友的体验感是倍增的。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情感是可以渲染的,不是吗?”小蜗牛说。

小王子思考了一会儿,“你说得对。”他说,“我喜欢分享美好,我想我可以永远保持这份热爱,可以永远保持这份分享欲,哪怕我老了,牙齿掉光了,头发花白了,我也依旧热爱表达、热爱分享,当然也会热爱倾听。”

“谢谢你,我的朋友,你真是一个奇特的朋友。”小王子说,“我们都该启程了。”


(六)

毛诗婷.jpg

毛诗婷 管理学院物流管理2202班


《活着》续写

拿上解放军给的盘缠,我走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走走停停,虽然不快但我不敢停,哽着一口气往心里的那个地方走去。饿了就用盘缠买两个馒头吃,困了就裹着茅草躺在树下歇息,望着天上亮闪闪的星星,想着家里竟也不觉得累。

终于,我到了长江边上,那时候南方还没解放,解放军们在附近等待着渡江。我过不去,等的急了就蹲在长江边上,怀里紧紧地揣着剩下的盘缠,看着家的方向听着江边嘈杂的声音,心里始终挂记着一些事情。到了晚上我还是没辙,只能在长江边上睡一晚。半夜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地来到草丛解手,刚解开腰带,后面冲出来一个人影,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只看见他帽子上的红色五角星,冲到我旁边的草丛,解开腰带脱下裤子,也不管我在旁边就开始解手。我被吓到紧紧地攥着裤腰带,看见是解放军,放下心来,也脱下裤子开始解手,心里念叨着的事情这一刻开始作祟:“解,解放军同志,你,你们是要过江吗?”

他看了看我,边扎好裤腰带边:“是啊,我们一路往南,因为缺摇船的人手,在这耽误了点时间”我也扎好了裤腰带,搓了搓双手,蹭着裤腿问他“那你看我行吗?我以前学过,我能帮你们摇船过河。”他眯起眼瞄了我两眼,想了想:“那你跟我回我们营地,我向上级汇报一下。”说罢转头就走。我赶紧跟上:“好,好嘞!”路过江边时,用手捧了两手水洗了洗黑漆漆的脸。一路上,他说他叫长生,是解放军的一个班长,长生带我回了他们的营地,和连长说明了情况,连长握着我的手连摆几下:“感谢老乡!”我愣住了,也学着他上下摆动着手:“不,不碍事!”

第二天,我和几名和我一样摇船的人吃过解放军送来的粥,就每个人上了一条船。摇船还是以前我有钱的时候贪玩学的,到现在隔得久了,还是有点手生,我抓住船桨上的绳子,套在手上,紧紧地握住船把,试着往前滑划了几下,这倒也很快又上手了。解放军们排着队上了船,一个个都跟树枝一样坐得笔直,突的有一个解放军坐到我面前,背后的枪不偏不倚地指着我,我盯着黑洞洞的枪口,被拉去当壮丁的日子又浮现在脑子里,老全直挺挺倒下去的身影、血淋淋的后背浮现在我眼前,好像又有无数子弹在我身边飞过,眼前一黑手开始止不住地抖,双腿也软得立不住。突的,长生过来推开枪口,拍拍我的肩膀:“别害怕,我们解放军的枪从来不指向老百姓。”我定下神来,开始摆动船桨,我看着前面的江水,有亮的地方,也有暗的地方……一路上,长生和我聊着他们口中的“新中国”、“共产主义社会”、“学习新的思想”,我听不大懂,但是心里感觉暖暖的。

我告诉自己:“解放军的恩情我还了一点了,剩下的我会一辈子记得。”

我一路跟着解放军南下的队伍回到了家里,算了算日子,我离开家差不多两年了。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我是想快点回家的,但是越靠近家就走得越慢……但走得再慢,还是到了,远远地就见到了那个茅草房,但只一瞬,我又看见了一个穿着满是补丁却又被洗的锃亮衣服的七八岁女娃,隔壁站着同样穿着破烂的男娃,约莫着三四岁大。我的心猛跳了两下,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是我的女儿,凤霞。我的凤霞熟练地一手抓着草一手挥起镰刀割下……他们没有看到我,我急匆匆往前跑了几步,到了他们面前我又停下了,我就那样静静地呆着,我嘴唇颤抖着喊出:“凤霞!”她手一顿,马上抬起头来,她转着那黑不溜秋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着我,有庆也抬起头来,但是他显然认不出我,害怕躲到姐姐身后。我蹲下来,伸手去摸凤霞的辫子,凤霞认出了我,咧开嘴笑了,但是动了动却什么都声音都发不出来,我转头去摸有庆的头,有庆觉得害怕,一直往凤霞身后躲。我颤抖着说:“有庆,我是你爹呀!”然后紧紧地抱住凤霞和有庆。

我带着凤霞和有庆拿起地上的草和镰刀,往家里走去。到了门口,我又不敢走进去,颤颤巍巍地推开,屋里昏暗不见明光,屋里烟雾缭绕,是菜混着米粒炖开的香味,云云之间,只看见一个纤瘦单薄的身影,腰上系着围裙,是家珍。“家珍,是我!”她听见声响,身形一顿,手上的锅勺哐地掉进锅里,慢慢地她身体开始抖动,有些佝偻的身体慢慢地蹲下来,双手抬起擦拭着眼泪。我也忍不住地掉眼泪,丢下东西急忙冲过去抱住她,“我回来了!”

夜晚,我听着家珍讲我娘被街上人传的我又跑去赌的消息气倒了,之后一病不起,有一天闭上眼睛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听着凤霞因为发烧把嗓子烧坏了,再也讲不了话……我听着这些,眼前一黑,凤霞知道我们在说她,她也不做什么动作,只安静地喝着粥,那么乖的样子让我心里止不住地泛酸水,我看着家珍和两个孩子面黄肌瘦的样子,眼睛就一顿酸涩,我紧紧地抱住家珍,心里暗暗地想幸好我回来了。我回来的时候正巧赶上土地改革,共产党把地主们的土地都没收分给农民,村里给我们分了五亩地,我把这好消息告诉了家珍,家珍也高兴,她捋了捋手中缝补的针线,又把针头放到头发上顺了顺,不停手中的缝补:“往后的日子咱们好好过,争取每年给你和孩子们都纳一套新衣服。”听着这话,我心里暖暖的。

有庆,念了两年书,也到了十岁的光景,凤霞长得水灵灵的。这几年家里日子越来越好,家里养了两只羊,地里的庄稼也越长越好,有庆天天在学校和家里来回跑,一放学就马上跑去割草给羊吃,饭也赶不上吃,都先喂饱他的羊,我看着家珍几个月就得给他纳一双新鞋,拧着他耳朵然后他小心着点穿,这小子还是不听,不过这一来二去倒也让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到了一九五八年,人民公社化运动开始了,我家那五亩田、两只羊全部都归到了人民公社名下,村民委员会主任变成队长,全村的男女老少排着队每天一起去干活,中午吃村里饭堂的大锅饭,再后来,全村的铁锅铁盆也都被拿去练钢。这天有一个据说是上头领导的人下来视察工作,我远远地看去,那人有点眼熟,走进了,我看清了他,他也看清了我,是春生!我们都瞪大了眼睛,那天我选择回家,春生选择了加入解放军,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面。我把春生带回家里,家珍在家里做着针线活,看到我带着客人回来,连忙拿过椅子,拂了拂上面破旧的痕迹让它看起来更体面,赶紧招待春生坐下。我本来想煮茶,但看着空空的灶头也只能苦笑着盛了一碗水放到春生面前,只能悻悻地说:“家里只有这个了,你别介意。”春生也了解情况,不在乎地端起水就大喝几口:“你和我是一起躲过枪子的人,这有什么?”我和春生聊着过去,天色渐晚,春生要走了,我和家珍送了他出门。回屋里,家珍收拾着,突然发现碗下面压着五块钱,家珍手抖着拿起钱想追出去,可哪还有春生的身影?

不久,食堂散伙了,镇上、村子里都开始闹饥荒,我看着有庆和凤霞刚有肉一点的脸有一点点瘦了下去,还是咬咬牙拿出春生留下的五块钱,抽出一点去补贴家用。靠着春生留下的钱总算又挨过了两年,

这天村民委员会主任带了一个歪着头的男人上门,二喜虽然歪着头,但心好,人老实,在自行车厂上班,凤霞看着他开始害羞,我们就知道他们俩看对眼了。我和家珍都觉得他好,凤霞也觉得他好,就这样凤霞热热闹闹地出嫁了,按理,她结了婚就不能经常来家里走动,但是二喜愿意陪着凤霞来、甚至带着凤霞来,我和家珍看到他们两个好,我们也开心。也是这一年,有庆十三岁了,在学校里经常受到体育老师表扬,有一天体育老师到家里来,跟我说希望有庆去练跑步,他很有天赋,我听不太懂,觉得跑步是跑不出前途的,就没有同意。有庆不理我了,闹着小脾气。直到有一天,我去镇上买油,回来时路过他们学校,看到有庆在学校里跑步,我的有庆跑的那样快,那样厉害,就像宣传画报上画的那些人,于是,我和家珍说:“长生告诉我,要学新的东西,我总觉得有庆是能做好的,让他去试试吧……”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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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甜 会计学院审计学2202班


活着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活着》续写

“福贵,福贵。”

我有些发懵地看着面前家珍有些着急的笑脸,感觉整个人有种不太真实的恍惚感,但却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苦根的出生像是给家珍冲了喜一样,家珍可以自己起身自如地做一些手工活,虽然还不能下地干活,但是身体较之前而言已经大为好转了。

“福贵,快穿上这身新衣裳,拿着我给苦根、凤霞、二喜织的新鞋新衣,快出发吧!去吃那顿令人高兴的饭,回来再讲给我听。”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苦根那孩子满月了, 瞧这不是把家珍高兴的。我也没有磨磨蹭蹭,立马起身换上家珍给我备好的行头,马不停蹄地,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福贵,你赶紧去村口看看,像是你家的偏头女婿又来了。”

家珍更加急了:“你快去看看。”

我跑到村口一看,光是看到两个人手拉着手。男的怀里还揣着一个襁褓,看到福贵跑出来后,更是笑脸盈盈地就往着这边打招呼。

村里人见了也乐:“福贵,你是踩了什么狗屎运,这么快就三代同堂了。”

“全靠祖宗眷顾,今儿你们来我家吃红鸡蛋哈!”

我心里也跟乐开了花似的,刚开始那点内心的不妥已经完全被我抛之脑后了。

刚进屋就看到家珍撑开双手,脸上还挂着几滴泪,她是高兴坏了,喜极而泣的嘞。

凤霞坐到床沿上,一句“妈”还来不及开口,家珍就从她的脸摸到手摸个没完,先是自责不能照顾凤霞坐月子,又一遍遍说凤霞月子坐得好,脸色红润还胖了。

二喜见状,抱着苦根放在家珍怀里,小娃娃看着家珍直笑。家珍边逗苦根边责怪:“凤霞还没出月子,怎么就跑出来了,还走这么远。”但是家珍脸上的笑意压根就掩饰不住。

二喜也嬉皮笑脸地说着不是,那一副融洽的样子,福贵看了莫名就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说完屋子又欢乐起来。二喜把我拉到一边:

“爸,等我还完债,凤霞和苦根来这只准坐车,你们要来城里也派车夫拉车来接。”说完也不闲着,开始给屋子修修补补,给门缝用木板钉上,锯小木块将高高低低的桌腿补齐,还开始给有庆做起了高跷,“有庆成天光脚丫子跑来跑去,之前跑步得了奖,姐夫还没给他送上礼物呢。

有庆这孩子灵活,干啥都好,干啥都有劲,我们苦根长大之后也要跟着学呢。

我背上二十斤米,打算去城里换些肉和蛋来。今天是苦根这小子的满月酒,可得吃点好的,村里人还要来吃红鸡蛋呢。

正要出门,就撞上满头大汗的有庆,看到撞上的人是他爹,笑容立马收敛了起来。不用说,能让他笑成那样的,肯定是刚喂完羊回来。有庆看到凤霞回来了,立马跑到床边抱着他姐,开始逗他的小侄子。

一大家子人就这样看着福贵念叨着这个念叨着那个,也没有说啥,就是吩咐着早点回来,做饭嘞,总归是要时间的。

虽然我背着二十斤米,看着这一大家子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是这样其乐融融的日子也是过了让人舒坦。

怀揣着这种幸福感,福贵就往外跑。可惜啊,他最终还是没吃上这顿饭。

恍惚之间,莫名其妙地福贵醒过来了,外面是一副夕阳西下的美景,还有他的老牛也还在院子里。

不知不觉中,福贵拿着自己沧桑的手往脸上擦去,尽是流不尽的泪水,突然就明白了那时不对劲的一切。

这一切美好的事物,到最终,也不过是黄粱一梦。说到底,他福贵还是没有那样的福气啊,想到梦中的美好一切,又怎么能不感慨呢。

我慢慢地起身,又牵着我的老牛在夕阳下晃悠晃悠。唱着的歌仍然是那“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当和尚。”

老天爷既然能给我一场好梦,那我就更加无法放弃自己了,只是可惜了那一顿尚未吃成的饭菜罢了。

苦难本就是生活的常态,那一丝丝微光也算的上是老天爷对自身的赏赐。

人啊,还是得乐观坚强地活下去。

(八)

蔡绵鸿 经济学院金融学2207班


《骆驼祥子》续写

暴风雨过后的北平又是被一团团热气雾霾笼罩着,似乎是与大地吸收骄阳的热量相冲了。祥子穷困潦倒,日复一日浑浑噩噩地混吃等死,与乞丐抢饭吃,同流浪猫狗抢窝睡。他早就想离开这不平的人世间,去地底下与自己心爱的小福子、那脾气暴躁且长得丑但却照顾他的虎妞团聚。他到街上,被拉车的鄙视、唾弃,饿了抢馒头吃,被老板娘拿棒子追着打,到餐馆吃人家的剩饭,被小二领人痛揍一顿后扔到荒郊野外的林子中,他跌跌撞撞,脑壳一耙子栽到一棵参天大树底下,迷迷糊糊地睡晕了过去。朦胧中,他似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福子,“祥子哥,你可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振作起来,我会一直陪着你,若没你以前的相助便没有今日的小福子,你要替我活下去!”转眼间,他又忽然梦见了那些丑恶的嘴脸,一个个瞧不起他,辱骂他,特别是虎妞他爹,一口咬定是他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宝贝女儿,骂完了实在气不过,又痛踢了两脚。祥子似乎习以为常,他早已习惯了被这般对待,又或许是他打从心底里确实对不起自己的老丈人,可身为凡人又无力回天……又过了良久,祥子似乎听到虎妞喊他起来拉车吃饭,“今儿个再不起来那太阳可晒到屁股了!”说罢,便揪起耳朵,这一揪,可不得了了!连忙把祥子从睡梦中惊醒了,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几只小麻雀在啄他耳朵儿!原来麻雀儿们也饿得慌,看着睡死了的祥子一动不动,把他当成食物了。祥子急忙爬起来,背靠大树,嘴里嘟囔着:“俺怎么到这儿来了,昨儿也没喝两壶,嘶……这脑壳怎痛得很嘞!”又歇息了一会儿,他似乎又回想起了什么,“祥子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原来是梦中小福子对他说的话在耳畔传起阵阵回响……

“确实,俺也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了……”人,活在这世上,总该做一些人做的事儿!要么忙着生存,要么忙着死去!于是,祥子头一硬,牙关一紧,双手握拳,一不做二不休,不能让死去的人失望,也不能让活在世间的人瞧不起,既然无人陪在自己身边,那就自己一人东山再起!想不到法子,那就逼着自己硬想出来,哪怕再冲得头破血流,也不及现今的结果一般糟糕!可是,又得去寻求谁帮助呢,自己又该从何开始呢……突然,祥子灵光一闪,不是还有曹先生吗,之前为曹先生一家做了好一些事情,可如今落得这般模样,不知曹先生是否肯出手相助,况且曹夫人和那一群小鬼头一点也不待见自己,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把自己当成个人看。祥子心一横,管不了那么多了,祥子跌跌宕宕地爬起身来,继续穿着他那双破旧得不能再破的帆布鞋,这可是当初小福子亲手为他缝补的,他哪里舍得丢弃,甚至把破旧不堪的鞋子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况且这世间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祥子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想找回自己当初年轻时拉车的风范,却发现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的地方,只有大脑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体其他部位似乎有它们自己的想法,压根不听使唤。祥子拍了自己响亮两巴掌,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跌跌撞撞往曹府的方向奔去,好在他还记得回去的路,丛林中只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九)

陈晓君 法学院法学2206班


花飞花落,却已不见葬花人

——《红楼梦》续写

无论是雍容华贵,又或者是看淡尘俗,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贾府的没落而彻底结束了。只是遥想当年,东窗事发,贾府里的人或受难而死,或充公为婢,或看破红尘再不问凡事。又是一年春好色,花飞花落,倒是叫人想起那感花伤己,含泪葬花的小女子。

时过境迁,当年的事情早已在心中平息,早已了却凡尘并出家当了多年和尚的贾宝玉此时正在庭院打扫着。虽说是了却凡间俗世,但他却从未忘记心底里的那个女孩,缘起缘灭,犹记初见时以一句“这个妹妹我曾见过”便开始了一切,也是以玻璃绣球的破灭结束了一切,宝玉从不曾忘记林妹妹。岁月流逝无法阻止人的衰老,他的林妹妹早已仙逝,女子的轮廓和面容逐渐清晰地在他的脑海中显现,她永远地活在他的记忆里,未曾离去。

到了庙观,日子过得还算清闲,虽然没有了以前那般的醉生梦死,但清贫且清醒。只是每到深夜,那些从前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会浮现在脑海中,有开心的也有难过的,有时候甚至会梦见故人,这些都太沉重了,活着的他每一天都在忏悔过去。“林妹妹,你始终是不肯原谅我吗?”宝玉的梦里,看到窗外的明亮的月亮,心里充满了无尽的牵挂:“此生,我别无选择,只能忍受相思之苦。如果你还记得我,我就会认定你还在记恨我,我这一生都将无法安宁。我对我的妹妹感到非常惭愧!”或许这一次,她听到了他的请求,更听到了他心底里最真实的声音吧。黛玉出现在梦中,这也让贾宝玉感到一丝惊讶与欣慰,她的身影那么清晰,他却抱不了,抓不住。他想听到林妹妹的声音,可她却只是那么看着他,眼神依旧。“你为何依然不愿告我一声。”梦中再无只字片语,黛玉轻咬双唇,浅浅微笑,似乎是在告诉贾宝玉——颦儿早已不怪你了。现在,我已经成仙,不再有红尘中的爱情。”黛玉终于缓缓开口,是啊,她本就是来报恩的,来还泪的,如今一切归于平静,宝哥哥也生活安稳,她便心安了。

梦里的人儿渐渐消散,宝玉惊醒,一股悲伤的情感涌上心头,仿佛是以前贾府的点点滴滴就发生在昨天,活着的人要比逝去的人背负的东西多得太多了。是啊,大观园如今还在吗?它如今还好吗?从前的过去与大观园的羁绊实在是太深了,太深了。

虽然时隔多年,但大观园仍在。如今的大观园,虽一切如旧,但旧人不在,新人不再。

大观园的花也落了,婢女们来来往往,无人知晓更无人在意。忆往昔,但只是再也不见那个葬花的女孩子。

“花谢花飞花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

落絮轻沾扑绣帘。”

只见落花,不见葬花女,未听“葬花吟”,如今的大观园也很好,但只是少了从前的那些人和事。潮起潮落,风云变幻,经历过那一切的人,又去了哪里呢?

一名贵妇人在大观园里悠然的逛着,她是薛宝钗。感受一花一草一木,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年华逝去,而她也早已老去,如今的她拥有了一切,荣华与富贵,可内心的孤寂确实她作为活下来的人所必须要承受的,当年她帮着抄贾家,就要想到今日内心的谴责。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早已经众叛亲离。可是……

身处这样环境的她,面对着贾家,面对着宝玉,她又如何能不这样做呢?宝钗从小就受到封建礼法的束缚,使得她无法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也无法做出一个真正的善良之人。但是,她也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由于她所处的时代所致,而不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多少的无奈与无助,多少的无可奈何?她深思熟虑,只能微笑着面对。是的,在这个时代,不仅林黛玉和她受到了伤害,还有许多其他人也遭受了同样的痛苦。黛玉如笼中鸟般的生活,如今的她也彻底感同身受了,一切都可以渐渐的被放下了。

“这样的一切,又有什么人什么事是可笑的,这样的一切,又是有什么人什么事是可恨的呢?”

是啊,这一切,错在何人呢?错的只是这个封建的社会,以及这些封建的束缚人的制度和礼教罢了。

桃李明年会再发,但是闺中的人却不知道。三月的香巢已经建成,梁间的燕子却太无情了。明年的花朵虽然可以啄,但是人们却不知道梁空巢也倾。

花飞花落,却再已不见葬花人。


(十)

靳欣怡 法学院法学2208班


《阿q正传》续写

阿q死了,死之前一句歌都没唱。赵家被抄,遣散了家中的仆人。人们在饭后讨论着未庄近日有趣的事。

“阿q死之前连一首歌都没唱,白跟了一路。”未庄最便宜的餐馆,一个男人大声讨论着。

这里是阿q死前常来的饭馆,也是未庄的苦力人聚集的地方。

“没意思,没意思,就是砍头的时候好一点。”另一个男人附和着。

“哈哈哈哈哈,赵家的事才精彩呢,现在赵家把人都遣散了,听说要搬走了!”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一只脚踩在桌子上,故意拉长着声音。

周围的人很知趣地凑过来听。声音之大,让角落里的吴妈也好奇的凑过去听。

吴妈平时是不会来这里的,她认为这里都是最落魄的男人才来的地方,一个好女人是不会来这里的。她是赵家的人,做什么都要顾及赵家的脸面,不能给主家丢脸。赵家已经没了,不会再有人顾及赵家的脸色。但吴妈仍然觉得自己是赵家的人,是和这里的人不一样的。

对于赵家,吴妈感觉很惋惜,她骂着这天道不公,偏偏让她倒了这霉。骂要骂,生活还要继续。吴妈要回到家那边,去照顾另一家的夫人。对于阿q,吴妈骂道活该。吴妈对于阿q的死是开心的。她讨厌这肮脏龌龊不堪的男人向她表白,她和他是不一样的,她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故事也越来越离奇。吴妈无心再听下去了,她要准备离开未庄了。

未庄的人对于神佛是从不吝啬的,吴妈顶着烈日走向寺庙,虔诚地祈祷之后给了不少香火钱,最后,吴妈拿走了一些香灰。“这样就不会生病了,这样就不会生病了”她如此安慰自己。她小心翼翼的把香灰放在行李的最深处,似乎她在守护着一样珍宝。香灰的旁边是一个带血的馒头。馒头上的血正是阿q的。吴妈小心地守护着它们。这是她认为最好的礼物。

等吴妈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清冷的月光倒在小路上。

“我回来了!”吴妈推开房门,年迈的母亲用饱含泪光的眼睛看着女儿。

灰暗的家里,父亲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吴妈从行李里拿出馒头和香灰。“拿起给父亲吃吧,会好的。”

母亲接过馒头,喃喃道:“是好东西,是好东西。”

“家里一切都还好吗,我这些年寄来的钱可拿到了?哥哥他们呢?”吴妈轻声收拾着行李。

“收到了,收到了,你哥这几天在王家做长工,倒是不错。现在已经睡着了,明天你就见到了。”母亲的神态有些紧张,手也不安地在腹前握着。

吴妈感觉到了母亲的不安,忙问:“妈,家里有事吗?你要说呀!”

母亲连忙摇头,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事,没事,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明天再说。”

吴妈见状也不再追问。

公鸡的鸣叫唤起了鲁镇的人,吴妈早就开始忙碌了。

“妈,饭我已经做好了,我和哥什么时候去王家。”吴妈特意穿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

“不用着急,一会再去。”母亲说道,声音很小,吴妈勉强可以听见。

“我不是让你昨天就说吗?你直告诉他算了。”大哥的声音从母亲身后传来。

“听着,因为你在未庄干的破事被王家的人知道了,他们是不会收留你的。女人一出去就知道完了。”大哥气愤地说,他认为妹妹影响了他的名声,谁也不会想要一个这样的妹妹。

“我干了什么?”吴妈奔溃地叫着,无缘无故被亲人冤枉,心里乱成一麻。

“你干了什么,你心里清楚。阿q是死了,但不代表你可以当没事人一样。看看你穿的衣服,像一个干活的人吗?真是丢脸。”大哥站在院子里怒骂道。他像一个正义的化身,怒斥着妹妹的罪恶。

吴妈瘫软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开始崩塌。“该死的阿q!”吴妈半天才骂来一句话。

大哥骂了许久,母亲和嫂子在一旁看着。母亲流着泪,心疼着她的女儿,但她认为儿子是对的。父亲常年卧病,家里应该听儿子的,他是个男人,家里没儿子是会被看不起的。她很庆幸自己有一个儿子,不然家就会散去,没有人在守护这个家。

嫂子是厌恶吴妈的,她认为,如果不是吴妈勾引阿q,阿q又怎么会和她表白呢。女人不检点,现在才想起来哭。看着丈夫不断的训斥,她不由得站直了身体,她的丈夫是一家之主的存在。

“我在新乡找了一户好人家,彩礼已经收了,过几天人家来接你,你好好收拾一下。嫁过去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有人要你,你就知足吧。”大哥累了,喘着气说着。

吴妈就像没听见一样,一直哭着。最后是被母亲扶进房间里的。

后来,新乡多了一个女人,见人就说自己是清白的,一开始还有人听她讲故事,后来大家就都听过了,没人再去在意一个普通的女人。

获奖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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